分卷阅读16

那些年被逼着在水里训练,骨折后没有好好恢复就被送到下一个任务地方。
  我嗅着沈潭涛身上的味道,是汗干涸后盐的咸味,秋日的天气已经凉了,这人是找了多久,才能让汗都干了。
  五年前末日伊始之时,我是那么的一心寻求死亡,可是现在我不想死了。
  环住沈潭涛的腰,我拔出他腰间的枪,一枪枪地击碎沿途丧尸的脑袋。
  黄昏的夕阳无力地斜斜拉下,负隅顽抗般地妄图挣脱黑暗,秋风撕裂着空气,我的眼角被吹得生疼,转头把脸埋进沈潭涛的胸口,靠着听力开枪。
  我不可能脱靶。
  ③
  接近安置区的时候,阳光已经被黑暗吞噬,远远就看到那城墙边人头攒动。
  全是人,曾经的、活生生的,人。
  语言太过苍白,那种浩大的恐怖就像是暴怒的海啸,迎头拍来。
 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我明白
  ——不可能的,不会有奇迹的,结局那么清楚,我们不会有未来的。
  等到食物消耗完,热武器在挣扎之中使用殆尽,我们还有什么剩下的呢?
  握着刀剑戟枪,用血肉之躯去向曾经的同伴如今的敌人博取一线生存的可能,狗苟蝇营地残喘着,想着再多活一分钟也好?
  我哆嗦了一下。
  好冷。
  沈潭涛顺了顺我的长发,从末日开后就只修理过一次,他安抚地吻了吻我的眼角。
  “不会有事的。”
  虽然我再清楚不过这只是一句哄人开心的、无意义的话,它苍白无力,没有任何说服力,但是我还是被安抚了。
  腿已经疼到没办法走动,湿淋淋的空气阴暗刺骨,我还未30的皮囊之下的老骨头已经受不了了。虽然这种疼痛对于我来说还属于可以拿枪杀人的忍耐范围内,但我还是靠在沈潭涛的怀里,等着他抱我起来。
  谁知道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里,我们还能彼此依偎多久。
  沈潭涛从南面的闸口进入,那里是丧尸最少的地方,我打光了三盒弹夹,更像是在发泄什么。
  安置区的主管人黎晓晚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人,骂骂咧咧的对着我俩吼着,“无组织无纪律无人性的两个混蛋!”
  无组织无纪律我懂,无人性是怎么回事。
 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她。
  黎晓晚愣了一下,旋即反应过来,更加生气了,“秦格你以为出卖色相就没事了吗!!”
  天地可鉴我可什么都没做。
  沈潭涛把我拉走了。
  我想黎晓晚可能会被气炸。
  安置区不大,据说原本还是很大的收纳了近五十万人,而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以前的内城区。
  两年前,坚不可摧的外墙轰然崩塌。
  我永远忘记不了那天,丧尸嘶吼的声音伴着墙体裂开的声音敲打在耳膜上,那是熟悉的恐惧,像是被攫去了魂魄,绝望的疼痛撕裂着灵魂。
  就那样呆立着,看着裂缝变成断层,丧尸像是洪水,带着遮挡不住的血腥、腐烂的尸臭,狰狞着扑来。
  那场屠杀,我们失去了90%的同伴,剩余的五万人退进内城的防空洞里,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度过了两年,直到存粮告捷,才出来。
  从那之后,我就对阳光有着太过的执着。也是在那两年,我接受了沈潭涛的追求。
  我太需要温暖了,他也一样。
  在这看不到希望的世界里,我们像北极极夜天寒地冻中的两只企鹅,瑟瑟发抖,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。
  末世中的爱情,像是飞蛾在烛焰旁挣扎。
  我被带回家,说是家,也的确太过简陋,一张床,一方桌子,还有一个多功能箱,这就是帐篷里的所有东西。
  但是无所谓,我和沈潭涛,只要我们在一起,那么哪里都可以是一个家。
  沈潭涛把我放在床上,脱下我的靴子与长裤,半跪着,沾着药酒一点点的揉着我的腿。
  我看着他衣领里露出的一截麦色的脖颈,伸手捏了捏。
  “怎么了?”他蹭了蹭我的手心。
  “这座城,还能支撑多久呢?”
  他没有说话。
  这是一个我们不用说却早已清楚的问题。
  不会太久了。
  我们偷来了五年苟延残喘的时间,享受了最轻松愉快的两年恋爱时光。
  而如今,挣扎的动作也逐渐无力,我们饶了一圈,百般拖延,却仍旧回到了那个逃不过的结局。
  不会太久了。
  ④
  这一天比我想象的来的更快。
  我软在摇椅里享受着下午的阳光,身后两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悄声讨论着昨夜C区被自己小情人杀死的男人。
  我想起了那个被我亲手杀了的搭档。
  作为一个脸盲症患者,我只记得他拔枪的时候小指会勾一下,他是在我遇到沈潭涛之前的那么多任搭档中最为默契的一个。
  只是他想上我。
  在我发现天气潮湿我就会全身疼得缩成一团的时候,他在一个雨天里用皮带锁住了我的手,把我压在浸着鲜血的泥土上。
  他说。
  “秦格你真是美的让人想犯罪。”
  有病。
  我掰断了自己的拇指从皮带里挣脱,对他笑了。
  我大概笑起来很好看,他愣着一张我分辨不出来的脸,直到我拧断他的颈椎,他抽搐着倒下。
  那天真的很冷,我杀了他后疼得站都站不起来,变异狼嗅到鲜血与死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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