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们师徒四人离了流沙河,一路向西。此时已值秋季,但见暮色渐染群山,晚霞如血,霜叶纷飞,映得山路格外幽深。
朱悟能牵着白龙马,脚步愈迟缓,哼哼撒娇道:“师傅,这天色已晚,不如找个地方歇歇脚?”
孙悟空扛着金箍棒,闻言回头骂道:“你这呆子,才走了几里路就喊累?你莫非又想偷懒?”
朱悟能不敢直接反驳,指着沙悟净的行李道:“大师兄,你看这担子多重,我不累,师弟也累了。”
悟空挑眉:“自打有了你和沙师弟,俺老孙又没挑过担子哪知多重?”
沙悟净身材高大,扛着行李,在后头默不作声。
朱悟能凑过来,手指着行李:“这经书、袈裟、钵盂,再加上干粮炊具,衣物,少说也有百十来斤......”
他眼珠滴溜溜转着,突然拽住白龙马的尾巴:“不如让这懒马也分担些?”
白龙马猛地扬起后蹄,将他踹倒在地。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,喷出的白雾在寒风中消散。
孙悟空哈哈大笑,金箍棒往地上一杵:
“这白马原是西海龙王叁太子,因火烧明珠被贬下界。驮师父西去就是他的修行,你还想让他挑担?”
沙悟净闻言眉头微蹙,下意识握紧了月牙铲,没想到情敌这么多。
朱悟能被踹了肚子,有些恼火骂道:
“我听说龙能腾云驾雾,翻江倒海。咱们这龙怎么像个瘸驴似的?”
孙悟空顽皮心起,笑道:“你要他快,我也有个法子。”
他金箍棒一抽,狠狠向马挥来,那白龙马只当那猴子要打他,吓得四蹄生风,驮着你如箭般窜了出去。
“??!”
你在马上猝不及防,被白龙马颠得七荤八素,尖叫着扯着缰绳,却拦不住马,等白龙马停在山崖好一会儿,几个徒弟才追来。
沙悟净第一个赶到,他丢了行李,呼吸急促,额角挂着汗珠,有些急切问道:
“师傅、没事?”
你揉着晕乎乎的脑袋,对着你家猴骂道:“你这泼猴!”
悟空笑嘻嘻的扶你下马,告罪道:
“师傅莫恼,都是八戒说马慢,弟子才略施小计。”
悟能一屁股坐到地上,也不敢和孙猴子计较。只扶着腰哀嚎:
“罢了罢了、老朱肚饿腰酸,还要追马,累煞我也……”
沙悟净默默从行囊取出水囊,手指在囊口摩挲了几下才递过来。
你对他仍有些嫌隙,不敢去接,手将水囊塞给朱悟能。悟净的眸子暗了暗,低头去整理散开的行李。
悟能仰头猛灌水,喝了个干净,突然指着山脚叫道:
“师傅,那儿有座大宅子!”
你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果然见暮色中矗立着一座飞檐斗拱的宅院。
孙悟空火眼金睛,瞧见屋顶氤氲的祥云佛光,他眼珠一转,笑的狡黠,也跟着附和:
“好个气派的所在。
朱悟能一骨碌爬起来,口水都快流到衣襟上:
“大户人家,定有上好斋饭!师傅咱们今晚就住这吧。”
说着就要去扯你的衣袖,被悟净一个侧身挡住。悟能忙着填饱肚子,也没计较,一马当先冲了过去。
待行至庄院前,但见门楼高耸,雕梁画栋。
你也忍不住惊叹:
“果然是个好去处。”
孙悟空性急,一个翻身跃进院墙,惊得檐角铜铃乱响。
一位满头珠翠的妇人从回廊转出,罗帕掩着朱唇惊呼:
“哪来的毛脸和尚!”
悟空见了那妇人,面色有些古怪,生硬的合掌道:
“我们自东土大唐而来,往西天拜佛求经。路过此地,求借一宿。”
咦,这猴子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。
那妇人眼波在叁徒弟身上转了一圈,最后落在你脸上,忽然抿嘴一笑:
“长老们请进。”
她扶你时,柔荑似有意无意在你手背一滑,难得见到这样的美人,你心下一软,施施行礼:
“打扰施主了。”
“不碍事。”
步入正厅,只见雕梁画栋,越显华丽,婢女们奉上的茶盏都是羊脂玉的。
妇人轻摇团扇道:“此处是西牛贺洲地界。我姓贾,早逝的夫家姓莫。我家良田千顷,却苦于膝下叁儿一女不成器,怕败坏了家产,长老们自东土而来,想必见识非凡。”
她团扇突然一停,望向你来:“圣僧可愿...与我家喜结良缘,共享这荣华富贵?”
“噗——”
你一口茶喷了出来,慌忙摆手:
“使不得、我们是正经取经人!”
那美妇一笑:
“圣僧不若先见过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吧。”
话音未落,屏风后转出叁位公子,烛火顿时为之一黯——
大公子观真款步而来,素白长衫胜雪,衣袂无风自动。他面若中秋之月,色如春晓之花,行走时环佩不鸣,落脚处莲香暗涌,宛如姑苏舍人。
二公子文爱按剑而立,玄色劲